CP过激洁癖萌点混乱邪恶
铁双担,问就是端水
准备搬家了

【瓶邪/哨向】Plot Hatched(0-4)

突闻论坛噩耗半夜起来搬文

三四年前的老文,文笔稚嫩写了一半,不一定有后续,二设极多

但是最近有写新文

瓶邪永不退坑



Charter 0 楔子 
  
一只全身覆盖着细鳞的黑色巨蟒慢慢地支起身子来。它的模样十分怪异,一只横在中间的紫色眼睛冷冷地扫过它身下的哨兵。那只眼上面还有一只闭上的眼睛,而现在,那只闭上的眼睛正在慢慢睁开,下方的紫眼相应地闭上。 
那是一只血色的眼睛,布满了跳动的血丝。蛇类特有的竖状瞳孔反复地紧缩又放松着,所有直视了那只眼睛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透过那只眼睛看到了地狱的形状。 
  
他全身都疼得不行,遍布的伤口不断地渗出血来,可是这些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如脑海里那个紧紧纠缠在一起的纽带断裂造成的伤害来得痛苦。他在发抖,这颤抖与四周哨兵的颤抖截然不同,在连接断裂的冲击下他的精神几乎要崩溃,而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被生生吊在半空迟迟无法下来。 
现在他的精神脆弱得不堪一击,同时又坚韧得无懈可击。 
  
巨蟒滑动着身体,将他轻柔地圈起来。他紧紧地抓住巨蟒布满细密鳞片的身体,像是落水之人攀附着一根救命的浮木。精神图景早已被摧毁得一丝不剩,现在的他相当于漂浮在一片漆黑无垠的深渊里,他突然间明白,现在的他什么也没有了,同时也意味着,他什么也不用怕了。 
他忍不住嗬嗬地低笑出声,周围的人像是终于挣脱了那只眼睛带来的幻觉,一把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而他仿佛全然没有感觉到浓郁到凝固的杀意,挣扎着站了起来,抬起了眼睛。 
一双与蛇类别无二致的竖瞳。 
下一瞬间,所有哨兵全部倒栽在了地上,可怕的精神力覆盖了整个基地。 
  
  
吴邪睁开眼睛,一条细白的蛇慢慢缠绕上他的手臂。吴邪眯起眼睛漫不经心地逗弄了一下手臂上的蛇,他笑了笑,声音很轻很低地说道:“准备好了吗?” 
话音刚落,那条白蛇就消失在吴邪的手臂上,吴邪站起身,一旁床头柜上的通讯器突然发出尖锐的响声,一张温和美丽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S级向导吴邪报道。” 
“一切准备就绪。” 
  
  
  
Charter 1
  
苏万蹲在指挥中心的门口发呆——虽然他自己纠正是在进行人生的思考——黎簇慢悠悠地走过来,看了苏万一眼,毫不客气地嗤笑了一声:“你怎么像条狗似的。” 
苏万没说话,只是哀怨地抬头看着黎簇。 
黎簇有点浑身发寒:“你干嘛呢,这白娘子的眼神,看得人瘆的慌。” 
苏万道:“白娘子是老大才对。” 
黎簇翻了个白眼:“你还在纠结这事?老大都报给上面了,任务都批下来了,你爱去去,不去滚。” 
“滚蛋的是你吧,老子在思考人生。”苏万站起来道,“我早八百年就不care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痛快点直面死亡。”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苏万深沉道,“鲁迅先生与我们同在。” 
黎簇看着苏万,眼神有点不对劲。 
“背书背的可以啊。高考考得怎么样?” 
有人突然从背后拍了拍苏万的肩膀,笑道,“这么有觉悟,你入党了?” 
苏万登时一身冷汗,连忙转过身去挂上谄媚的笑容道:“哪里哪里,我们这种人高考考了跟没考有啥不一样吗?横竖不都是来这蹲着,而且入党这么光辉的事情哪能不跟老大你说啊。” 
黎簇斜眼看着苏万,眼里散发出浓浓的鄙视气息。苏万在心里骂了一句,就听见吴邪道:“还贫起来了?你们俩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走。” 
黎簇和苏万同时精神一振,不由自主地与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消息说不上好坏,吴邪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们终于刑满释放——啊不,是可以出去跟任务了。他们俩憋在基地里整整憋了大半年,这半年的生活不仅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还让他们觉得曾经无比苦逼的学生狗生活都是那么的幸福快乐,这时候能出去简直是上天的恩赐。但是明显不是,黎簇和苏万心里都清楚他们到底是出去干嘛的,搞不好小命都得丢,只是在他们这两个刚刚毕业的中二病小青年眼里,这些都大约可以等同为刺激。 
总而言之,对于黎簇和苏万而言,这趟“旅行”还是让他们感到十分欣喜与激动的,关于这件事已经在他们的心里盘旋了大半年,从半年前的那个寒假吴邪敲开他们的家门时,这份期待就已经压在了他们的心上。 
吴邪看着他们,笑了笑,一根烟叼在嘴边,青烟袅袅地飘散在空气里。 
  
解雨臣靠在中心塔上延伸出去的露台护栏上,这里是整个基地最高的地方,天空蓝得一望无际,低下头来整个基地的全貌都一览无遗。他看着慢慢走上来的吴邪,眉毛一挑,指了指已经走远的那两个少年的背影问道:“你真的这么决定?把他们拖下水?” 
吴邪道:“别说的那么难听,他们也是汪家那件事的受害者,而且在整个事件里他们拥有绝对的自由,我一没对他们下暗示二没威胁他们,哪来的拖下水。” 
解雨臣笑了一声,换了个话题道:“这件事结束了之后……你也找个哨兵吧,这么半上不下地拖着也不是个事,以你的能力再这么拖下去上头迟早要给你塞一个哨兵,与其到时候不喜欢相看两厌,还不如现在就找个还过得去的。” 
吴邪不置可否:“他们还没这个胆子。” 
解雨臣没回话,就是看着吴邪叹了口气。他无力地摆了摆手道:“得了得了,你三叔非要我来劝劝你,看来你也是铁了心不打算再找哨兵,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种话说得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八婆似的,你爱咋咋吧,单一辈子爷都不想管了。” 
吴邪啧了一声,弹了弹烟灰,“东西都备好了?” 
解雨臣点点头,“这次就你们三个,我多放了些掩饰剂给他们俩,青春期的小鬼总是不懂得掩饰信息素。” 
吴邪道了声谢,解雨臣斜睨他一眼,心下暗叹了一声,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站在湛蓝的天空下,谁都没有开口再说下一句话。这样的氛围有的人会觉得十分尴尬,但对于吴邪和解雨臣而言却是充满了默契,这么多年来他们的相处一直都是这样,即使最近两年吴邪变了太多,可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也一直未变。 
解雨臣看着吴邪,终于还是开了口:“小邪,不管怎么说,等这件事过去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眼中的忧虑不会骗人。吴邪笑了,他甩掉烟头突然抱了一下解雨臣道:“谢谢你,小花。” 
解雨臣的眼眶突然有点热,他隐隐懂得了吴邪的意思,却宁愿自己从未明白过。 
  
第二天一大早,吴邪就踢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黎簇和苏万,指了指放在地上的背包示意他们背上,笑得意味深长:“准备走了。” 
两人忙不迭爬起来打理自己,跟着吴邪出了基地。期间因为半年来终于见到了基地之外的世界太过激动,两只精神体都跑了出来,一只山狮一只角枭,吴邪盯着角枭的神色不大好,让苏万颇为胆战心惊,生怕他不小心犯病就把自己的精神体给掐死了——看他那个神情,指不定还真有可能——苏万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赶紧把不怎么听话的精神体收了起来。 
吴邪从背包里摸出一瓶塑封得严严实实的喷剂来,麻溜地拆开给黎簇和苏万从头到尾喷了一遍,喷完黎簇的那只山狮也不见了,两人身上原本的信息素也消失无踪,不管怎么看都是两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吴邪把那瓶喷剂丢给黎簇:“喷一次顶一天,你们俩还不知道怎么控制信息素,这东西拿好别丢了。” 
黎簇点头收好那瓶掩饰剂,试探着问道:“老大,咱们现在要去哪?” 
吴邪道:“哪那么多废话,跟着就行。” 
黎簇闭嘴了。他知道如果吴邪不想说,那么谁都不可能知道他下一步要去干什么。 



Charter 2
  
其实在黎簇的心里对吴邪的看法有些复杂,他看着前面男人修长的身影,思绪突然飘回来半年前的那个寒假。那个彻底改变了他人生轨迹的寒假。 
至今他也很难回想出一些细节了,毕竟那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如果说在记忆里比较清晰的画面,那就是吴邪把他们挡在身后,面对着一众虎视眈眈的哨兵依然面不改色。反而是那些哨兵们,在看到吴邪的一瞬间,端着枪的手都顿了一下。 
吴邪叼着烟,风衣的下摆在寒风里猎猎作响,他似乎什么都没做,一条白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脚边上——在冬天里看到蛇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是一切的自然定律在精神体上从来没有任何作用——黎簇非常清晰地看到,在那条蛇出现的时候,对面的所有人表情一下子都变了,就像是看到了记忆深处非常害怕的东西一样的表情。 
而吴邪脸上,是胜券在握的从容笑意。黎簇看着他,不由得从心底颤栗起来。 
那是绝对的力量,对于黎簇而言,那就是无上的诱惑。他渴望拥有这种力量,而遇到吴邪,就是给他指明了方向。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那几个被吴邪称为汪家的人被干脆利落地放倒了,吴邪甚至没动一下身子。而他和苏万被吴邪带到了这个哨兵向导基地,接受了整整半年的训练。 
他们的训练与普通的那些哨兵向导的训练不同,他们是在有针对性地进行各项训练,某些项目其他人甚至听都没听过。在吴邪的口中,黎簇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说,汪家还有张家。 
哨兵向导是一种很神奇的体质,他们拥有无人可及的种种力量,还有由潜意识分化出来的精神体动物。而判断一个哨兵或向导强大与否的关键,就是看他们精神体的形态是拟化的哪种动物,没有攻击力或者攻击力低下的普通动物不用说也知道是最底层的,而层层上叠,在这个金字塔的最顶端,还存在着一种几乎只存在于人们的口耳相传中的精神体——神兽精神体。 
而汪家和张家,就是拥有神兽血脉的两个立于哨兵向导世界顶端的家族。接下来的故事就很老套了,张家总是微妙地压过汪家一头,而不忿于自己万年老二地位的汪家在私下里开始了种种小动作。 
其中之一,就与他们有关。他们本来会是一个普通人,普通地度过自己平凡的一生,却因为汪家而成为了所谓的哨兵向导体质,如果不是半年前吴邪来的及时,恐怕他们现在就已经待在汪家的地下室里成为人体试验的样本了。 
他们当然不会屈服于这样的命运,于是他们选择与吴邪一起向汪家发动反击。 
说实话,黎簇和苏万有充分的对汪家复仇理由,而吴邪从来都没提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和汪家过不去。黎簇摸了摸下巴想,难道是汪家杀了他全家?不对啊他前两天才见过吴邪的三叔,那就是吴邪的情人被汪家干掉了——? 
嘿,也许还真有可能。这半年来苏万这个烂好人在基地里人缘好得不得了,还打听来了许多不得了的八卦,其中有一项就是据说吴老大曾经和现在被确定死亡的张家族长关系匪浅。要是这样,那也说得过去了,为爱复仇什么的,还真—— 
“卧槽!老大你干嘛啊!”黎簇的脑袋突然被吴邪狠狠敲了一下。吴邪扫了黎簇一眼,冷笑了一声:“看你这表情就知道是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地方到了都不知道吗。” 
苏万用同情的目光看了黎簇一眼,黎簇回复了他一个呲牙咧嘴的狰狞表情。 
现在他们站在火车站的门口,挤在周围来去的人流里,背着大包小包,一看就是出去旅游的打扮。 
吴邪掐掉手中的烟头,黎簇看着,数了数从一开始认识到现在吴邪有几次是没在抽烟的,又联想到刚刚自己的那个猜想,心里实在按捺不住,用自己最诚恳的语气道:“老大,抽烟对身体不好,真的。” 
吴邪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黎簇看着吴邪的笑容,有些发愣,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吴邪这么笑。在以往的印象里,吴邪的形象始终与深不可测这类形容词密不可分,他的笑也从来都是含着别的意味的,可以说吴邪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不会是无目的的。而眼前这个笑容里不含任何一点杂质,单纯得可怕,仿佛他只是想笑于是就笑了。 
别说,这么笑起来吴邪还真挺好看的,黎簇想到,而下一瞬间他就后悔了,吴邪伸过手把黎簇的头发搅得乱七八糟。黎簇一个后跳赶紧跳远,满心悲愤地道:“还有没有人性了!我是在为你好啊!” 
吴邪道:“你们这群小屁孩懂什么,这叫成熟男人的魅力。”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火车票来,指了指黎簇和苏万背着的包道:“你们的票都在包里,自己去翻。” 
得了吧得了吧,还成熟男人的魅力。黎簇翻了个白眼,索性不再说话,专心找起车票来。掏了好半天才从最底下的夹层里摸出一张火车票,还没看上一眼就听见一边的苏万惊奇道:“诶,这还是高铁票啊。”黎簇一看,还真是。 
吴邪看了眼他们道:“别高兴得太早了,到了地方还要转车走,到时候一路上累死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黎簇道:“都到这了,老大你还是告诉我们咱们到底要去哪吧,这趟就算挂了也要做个明白鬼啊。”苏万也附和了两句,要两个荷尔蒙和费洛蒙同时旺盛的小青年压抑自己的好奇心真的不是什么容易事。 
吴邪看着他们,黎簇毫不畏惧地回视他。 
良久,吴邪才无奈地耸了耸肩道:“瞎子说得没错,你们两个果然很难搞,本来打算到了下一站再告诉你们的,还是自己去翻包吧,里面还有一张火车票。” 
闻言黎簇和苏万古怪地对视一眼,刚刚他们把包翻了一遍,哪来的第二张火车票?吴邪给了他们每人一个暴栗道:“自己找,都在里面。”两人只好又把包翻了一遍,最后总算在一个非常隐蔽的隔间里翻出了第二张车票。 
黎簇感觉自己始终不能适应吴邪偶尔突如其来的恶趣味,颇为无语地低头看了一眼目的地。 
——西藏。 




Chapter 3
  
高原反应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苏万如此道。 
刚上高原没多久,就应了吴邪之前说的那句话,黎簇和苏万累得像两只气都喘不过来的狗一样。 
黎簇身为哨兵,体质强健,适应两天之后就好了很多,成天生龙活虎地就差一路狂奔进雪山里打滚了,而苏万就惨多了,被高原反应折磨得死去活来。他是向导,体质与普通人无异,更何况他那白板弱鸡的小身材恐怕连一些普通人都不如——在基地里向导的体力训练强度大约可以等同于高中体育课的程度,现在的向导一个个养得精贵着呢。如果不是吴邪给他制定了训练项目,恐怕他连这段路的一半都撑不下来——再说了他从未来过西藏,即使吴邪的项目确实让他多撑了几天,这样一路下来他还是有些撑不住了。 
一行人只好多耽搁了几天,苏万的身体总算好了一些,他看着坐在屋子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吴邪,不由得满心悲愤——为什么同为向导,在他被高原反应折腾的一塌糊涂的时候,吴邪却屁事没有吃嘛嘛香?这他妈的也太打击人了吧? 
苏万盯着吴邪的时间有些久了,吴邪下意识地回过头,正好撞上苏万探寻的目光。 
他怔了怔,挑起一边眉毛问道:“你在干嘛?” 
苏万正在偷窥他,见他回头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摇头以示清白。这回换成吴邪用探究的目光看他了,那饶有兴味的神色不由得让苏万背后寒毛倒竖——那眼神太像捕猎的蛇,他总觉得自己像一只被蛇追逐的猎物,逃到哪里都躲不过最后窒息而死的命运。 
他与黎簇不同,黎簇是单纯地渴望力量,是对力量本身本能的追逐与崇拜,这既是哨兵的天性,也是黎簇自己的性格使然。而他是与吴邪一样的向导,所以他比黎簇更深刻的了解这力量的可怕——这是比肉体上的伤害更加可怕的精神摧毁,只有它才能最为彻底地毁掉一个人,并且是不可逆转的毁灭。 
苏万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大概是一种他究其一生也无法达到的境界,因此相对于黎簇的追逐,他更像是一种敬畏,亦或是诚惶诚恐,从他面对吴邪的态度上就可见一斑。 
吴邪瞧着他讪讪的笑脸,当然看出了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但也不去点破。青春叛逆期的熊孩子啊,总是要给他们留一块遮羞布的,毕竟让人恼羞成怒就不好办了。他想拿根烟来抽,却只找出了一只ZIPPO的打火机,只好无聊地把玩着那只打火机。拇指反复地磨过打火机金属外壳上一个磨砂的图案,看他飘忽的神色就知道,精神估计又不知道神游到世界的哪个角落里去了。苏万偷偷瞧了一眼,龙头、鹿角、狮眼……得了不用辨认了,赫然是一只踏火焚风的麒麟图样。 
苏万默然,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不要出声打扰得好。 
可惜总是有人不知道什么叫识时务。 
黎簇扎扎咧咧地推门走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吐槽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苏万对他使眼色使得眼睛都抽筋了,黎簇还是一脸茫然,脸上的神色估计都要以为是苏万眼睛出问题了。苏万绝望地捂住脸,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老大现在正在缅怀过去呢你这不长眼睛的活该等会被吊打。 
吴邪一听到黎簇闹出来的声响就收了打火机,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扫过去不声不响怪吓人的。黎簇总算明白了过来,登时就觉得自己完蛋了,哪知吴邪把手一插袋里就走了出去,只留下黎簇和苏万在屋子里面面相觑。 
“你打断了老大的头脑风暴,该当何罪?”苏万道。 
“负荆请罪如何?”黎簇苦着脸问道。 
苏万的表情一下子惊奇起来:“你还知道负荆请罪这个典故?” 
黎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他,忽然就听见外面吴邪喊了他们俩一声,连忙跑出去恭迎圣旨。就看见吴邪站在小院里眯着眼望向远处连绵的雪山,头也不回地对他们道:“把东西收拾出来,下午就上山。” 
  
吴邪一身登山服,步履稳健地走在雪山越来越厚的雪地里,身后跟了俩跌跌撞撞的熊孩子也没见他放慢步速,而是不紧不慢地调侃道:“看你们俩最近的表现,我觉得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们在基地里偷工减料了。” 
黎簇和苏万在他身后眼睛都要翻出来了,但为了保存体力又提不起力气说话,只好依旧默不作声地跟着。没过多久,吴邪突然步子一转,从面前开阔的路转入了一条被树木掩盖的小路,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跟上去。又走了大半个小时,跟着吴邪七扭八拐饶了无数道之后,两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再抬眼眼前的景色就从之前仿佛千篇一律的昏暗树林变成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平地。 
面前是一扇类似于他们待了大半年的基地的大门,从围墙里面看里面的屋子估计也差不多,但是从一些小的细节里可以看出来,这个地方已经荒废很久了。 
黎簇和苏万闹不清楚吴邪到底想干什么,就等着他下命令。吴邪看了一眼那厚重的大门,指了指黎簇道:“去把它推开。” 
黎簇听话地去推门了。哨兵的力气到底不是说着玩的,他把包放下来稍微准备了一下,双手用力一推,门就缓缓地打开了。 
吴邪把登山镜摘下来,看着门后熟悉的房子,挑起唇角嗤笑了一声,记忆仿佛纠结着向他袭来,但他也懒得去理清。他闭了闭眼,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传递着轻微的疼痛信号。 
“这里是汪家以前的一个基地,现在已经被废弃三年了。”吴邪耸耸肩,接着道:“你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找到汪家在这里的地下室,把里面的东西带出来。” 
这么简单?苏万有点咂舌,你自己不能来吗?折腾我们这么久难道就是来给你推个门的?那我在这里是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吗? 
“万一里面的东西太多怎么办?比如如果里面有张桌子,我们是不是也要把桌子搬出来?”苏万有点忍不住嘴贱问道。 
吴邪瞟他一眼道:“那你尽管搬,我们带得回去。” 
黎簇踹了苏万一脚,让他赶紧闭嘴。 
吴邪往里面走了两步,突然觉得不对劲。他的太阳穴越来越疼,眼前也一阵阵地发黑,他在心底啧了一声,立刻回头对后面的两人喝道:“快回去!这里有诈!”话音刚落,他就觉得眼睛猛地一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径直向后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吴邪忍不住在心里讽刺地想到,为了对付他,汪家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黎簇和苏万惊逢大变,一时间谁也没能转过弯来,还是黎簇一把抓住苏万的胳膊向后退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树林里迅速走出了几个哨兵,黎簇从他们肩膀上停着的飞禽和身上肆无忌惮散发出的信息素就可以看出来,这都是一帮实力绝对不差的哨兵。 
从这帮哨兵身后,慢慢走出了一个娉婷的女人。她盯着倒在地上的吴邪,眼角眉梢都是讥诮的笑意。 
“拿下他们。”她道。 



Charter 4
  
“吴邪。” 
遥远得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却熟悉到让他的心头刹那间涌上一阵酸楚,几乎要将他淹没。 
那是谁? 
他应该知道的! 
一个名字似乎呼之欲出,却哽在喉间如何也无法吐出来。只能任由那声音叹息一般缓缓流过耳畔。 
  
吴邪茫然地眨眨眼睛,扭头看了一圈周围,表情却突然间凝固住了。他正坐在直升机的座位上,张起灵坐在他旁边偏头看他,皱着眉,一双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吴邪。 
“小哥?”吴邪也看着张起灵,表情有些不对劲。那眼神带点茫然无措,却像是穿透了张起灵似的,看着他,却又不像是看着他。 
“嗯。”张起灵应了一声,微凉的手覆在吴邪的额头上,一只精神触梢熟门熟路地探进吴邪的精神空间里,看上去完全不受屏障的阻碍。他在吴邪的精神空间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古怪,又退了出来。 
在张起灵进行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吴邪仍然怔怔地盯着他没有回过神来。 
“吴邪?”张起灵唤了一声,触梢回去了手却没有放下,拧起的眉头也没有松开,漆黑的眸子里也添了几分困惑。 
“啊,小哥啊。”吴邪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样,浑身一震,霎时眼目清明了起来。他抬起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刚刚有点走神。” 
张起灵点点头,毕竟以吴邪的性子,刚才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于是言简意赅道:“等会记得精神集中,这次任务你的负担比较大。” 
吴邪笑了笑表示明白,没有再说话。张起灵也低下头重新开始保养起手里的黑金古刀来。 
张起灵在基地这群哨兵里绝对是头等的强悍,甚至在全国范围内,他若说自己第二,没有任何一个哨兵敢称第一,毕竟单他那只麒麟精神体就足以和一个B级哨兵相比了。 
同时,他的古怪也是众所周知的——他的武器从来都是冷兵器,即使枪术也是在基地里排的上号的精准,但他向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摸枪的。在这个战斗都能全自动化的时代里,仅凭一把黑金古刀便能所向披靡,便足以证明一切了。 
吴邪也转过去没有再看着张起灵,只是静静地坐着发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往日只要是与张起灵挨在一起就能感受到从精神空间里散发出的安心与满足感,但是今天却毫无感觉。甚至在与张起灵说话的时候吴邪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实感,别提更刚刚张起灵伸出触梢看似顺利地穿过了吴邪的精神屏障的时候,不禁让浓浓的违和感郁结在吴邪的心头。 
张起灵和吴邪早就完成了绑定,以前张起灵这样进入吴邪的精神空间的时候,吴邪感受到的是从内心深处涌来的一种欢欣与包容,而今天,吴邪感受到的却只是一片——虚无。 
吴邪无法准确地描述出那种感觉,换种说法就是,吴邪根本没感觉。 
可是一旁的张起灵确实是真实的,冥冥之中他确信地想到。虽然他的等级不高,但是作为向导他不可能连自己的哨兵都认错,这点他还是十分确定的。 
吴邪心念一动,一条小巧的白蛇便盘踞在了他的手腕上,长长的身子一路缠上他的手臂。吴邪又轻轻动了动手腕,白蛇便灵巧地滑向一边的张起灵。张起灵依旧慢慢地擦拭着手里的黑刀,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吴邪觉得无趣,便又把蛇召回到自己身上,一边逗蛇玩一边瞧着窗外。窗外连绵的雪线与白云连成一片一望无际的白,这段路程吴邪不熟,但他知道目的地,西藏汪家,因此这次的任务并不简单。他晃着手指逗着手上的蛇,看着白蛇摇得都不知东南西北的样子,吴邪在心里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句实话,看着真蠢。 
直升机的速度慢慢降下来了,停在了一片视野十分开阔的平坦雪地上。张起灵率先下了直升机,吴邪紧随其后。张起灵的评级和军衔都比吴邪高,向来是任务的主要负责人,他带着吴邪向汪家驻扎的基地前行,用通行的身份卡刷开基地的门,门后站了两个肩上停着鹰隼的年轻人,一脸傲气,显然是汪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其中看上去比较沉稳的一个上前问好道:“张家族长。”又示意让张起灵跟着他走,吴邪则被另一个人领走。吴邪抬头看了张起灵一眼,而张起灵淡淡点头,没有说话,默认了年轻人的做法。 
吴邪于是跟着另一个汪家人转身离开,在挪动脚步的一刹那,他突然回头喊了一声:“小哥。” 
张起灵也扭头看他,吴邪笑了笑,轻轻道:“小哥,别去找那什么终极了,好不好。” 
张起灵一下子愣住了,吴邪看着他的表情心想,居然还挺生动的。 
他动了动了嘴,吴邪还没听清楚一句话,眼前的一切人和物却突然破碎如雪花一般,只有吴邪依然安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吴邪轻轻叹了口气,心头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一句也说不出来。 
  
黎簇和苏万面对着一群强大的哨兵,无路可退也只能拼力抵抗,好在吴邪之前给的训练牛逼,居然还真的让两人半打半躲地支撑了许久。黎簇看得出来汪家这群人不想杀他们,不然也不会放倒了吴邪还不动手了,甚至连拿吴邪威胁他们俩都没有。 
现在的两人心里实在是一团乱麻,亲眼见着心里可以说是最崇敬的人架都没开打就被人先手KO了,但是他们瞧着倒在地上的吴邪,心里紧张是紧张,却没有半分绝望。不知为何,即使情况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们的心里还是相信着吴邪。 
“妈的,老子的老大哪有那么简单就被干掉的。”黎簇一边躲避着汪家那些哨兵,一边冷哼道。 
话音刚落,一股极强大的威压霎时间笼罩住了所有人,黎簇和苏万立刻下意识地转头望向吴邪,震惊地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脚下是他的那只精神体白蛇。 
而让黎簇和苏万震惊的并非这个,他们早料到吴邪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斗智斗勇多年的汪家人放倒,而是吴邪脚边的那条蛇。 
蛇白色的鳞片片片翘起,然后就像是路上那些翻转换页的巨型广告一样,一片一片慢慢地翻转过去,露出了反面黑色的鳞片。紧接着,白蛇细长的蛇身突然暴涨成一条数米的巨蟒,双目并行,上红下紫,整条蛇的形态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黎簇和苏万看得目瞪口呆,即使精神体本身就不是什么科学的东西,但是这他妈也太不科学了吧! 
与此同时的,汪家几乎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几乎可以说是畏惧的神色,这简直更不可思议了。特别是刚才放倒吴邪的那个疑似是分队首领的汪家女人,面色一片惨白,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重新站起来的吴邪,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吴邪慢慢抬起眼睛,一双诡异的蛇瞳看得人心底发寒。 
“其实,我是不喜欢伤人的。”吴邪悠悠道。语罢,面前所有的汪家人都仿佛遭受了什么极大的打击一般,痛苦地哀嚎了一声,跪倒在地上,几个年纪轻的甚至直接在一击之下就精神崩溃了。 
“但是很抱歉,你们踩到我的底线了。”吴邪低下头,盯着跪倒在他眼前,双目已经一片涣散的女人勾了勾唇角道,“去告诉你们家族长,想弄死我,把他自己捎来都不够。” 


2019-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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